10
benalidad灰溜溜地跟在ercida的后面，探索着这片灰暗的土地。
不是地宫那样的结构真是太好了，benalidad松了口气。最少现在能看到四周，这给她一种安全感。说起来，比起死亡，她更怕鬼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再一次绕回原点，ercida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。
“看来，根源找到了。”
benalidad连忙四处看了看，什么也没发现。
“看到这些凸起了吗？”ercida指着她们走过的那些山丘样的凸起。
“那不是自然形成的东西。它们给我的感觉很不好...鉴于这里的魔法和神术处于真空状态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...这是神域之外的某种生物。”
“神域之外...那会怎样？”
“倒是忘了你对末日崩解几乎一无所知。”ercida一拍脑门，“这么说吧，只要是凡人，对上这东西基本上就是被秒杀的状态。直视法则异变的凡人会被它扭曲掉，变得与世界格格不入，最终自我毁灭。”
“啊？很麻烦吗？”
“反正你我都没有办法应付就是了。好在它还没有成型，我们静静地逃跑就是了。”
“那，它要是醒了怎么办？”
“不会。神域之外的虚无相对比较稳定，没有法则的刺激它一般不会醒来，即使你在它头上跳踢踏舞...你干什么？！”
忽然，benalidad暴起发难，抓住ercida的肩膀，想要把她放倒。ercida迅速地反映了过来，跟她打斗了几下，然后就地一滚，远离benalidad，抽出那柄手枪，对着benalidad作势要发射。
“这把枪，使用的是铭文上固化的魔法对吧？那应该也能被算作神域的法则。”benalidad笑了，露出尖尖的獠牙，“所以你要是在这里用的话，很大概率会被发现对吧？”
“没错。但要是把我逼急了，我可是会不顾一切地开枪的。”ercida举枪指着她，“现在，后退，保持离我五米的距离。”
benalidad不仅没有后退，反而凑了过来。
ercida想要后退，但她的速度明显不及benalidad。后者伸手抓住枪身，用力夺了过来，同时一拳打在ercida的腹部。
ercida捂着肚子倒下了。
“不是说要开枪吗？怎么事到临头又后悔了呢？”benalidad死死地钳制住ercida的双手，将吸血用的獠牙抵上她脖子侧的动脉，“我～要～把～你～吸～干～”
“废话少说，要杀就杀。”ercida冷冷地说道。
温热的牙齿刺入血管。一种奇异的麻痹感封死了痛觉，使得ercida感受不到生命的流逝。她干脆就这样闭上了眼睛。
感觉还不错...像是在睡梦中，没有恐惧和痛苦地死去...
忽然，麻痹感迅速消失，她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。
“你们这群伪善者！”benalidad气愤地指着她骂道，“为什么要放任我杀死你？是心存侥幸还是那该死的自我满足？”
ercida睁开眼睛，有些疑惑。
benalidad忽然捡起扔到一边的手枪，将手枪对着ercida：“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？真以为一百年前我就甘愿躲在地窖里闭目塞听？三个大洲消失了！克洛斯岛沉没的那天整个世界都在颤抖！全都是这些怪物的作为！我躲过了它们，没有躲过教会！”
“我想杀了你们啊！每天躲在阴影里苟延残喘的时候我都想杀了你们啊！但是我懦弱啊！我像一百年前那样躲在自家的地下室瑟瑟发抖啊！”
“明明一枪打死我就好了啊！然后把怪物放出来毁灭一切就好了啊！”
“结果...还是要我来做这个恶人啊！这个愚蠢地召唤出恶魔...最后被恶魔吞噬的恶人啊！多么适合一位高贵的血族的末路啊！”
“我在生命的最后...终于可以不再懦弱...”
ercida自顾自地站了起来，一把抱住benalidad。
后者愣了一下，随即面容扭曲起来，极力压抑着放生大哭的欲望，泪水无声地从脸上滑落。
砰。
枪声响起。虽然打偏了，但benalidad也已经实现了她的目的了。
“听我说。”ercida紧紧地抱着benalidad，不去看身后那逐渐崩碎的大地和从地下开始蔓延的巨大阴影，“不要将世界看作你的敌人。”
“你...你懂什么啊...”benalidad的脸色有些苍白，“闭嘴啊...你就是个小丫头片子...你没有经历过吸血鬼讨伐战，怎么会明白...”
“我不懂。但是anexo姐懂。”
——
“ercida，恩...这次呢...如果发生什么不好的事，你一定要耐心。”anexo卷着自己的头发，斟酌着措辞。
“有什么特殊原因吗？”
“这次的吸血鬼...很可能有被害妄想啊什么的...”
“切，麻烦。”ercida一瞥嘴，“反正不都是要杀的嘛。你不是说吸血鬼没一个无辜的吗？”
“那是以人类的立场，减轻你的压力。”anexo叹了口气，“万不得已的情况的确是要杀掉...但神灵其实是不提倡这种事的。”
“有什么缘由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为什么...”
“生命的存续不需要缘由...”anexo摇了摇头，“的确吸血鬼在人类看来罪无可赦...但执掌权柄之人，格局就不能这么狭隘。国家的历史，家族的恩仇，种族的分化，不说能做到不受影响的地步，最起码我们不能有主观的倾向。”
“四百年前黑龙扎布纵火焚城，死了大约三十万人吧，最后不还是不了了之。吸血鬼也是一样，你不能以人的法典去裁定其他生物。”
“它为什么要焚城？”
“还不是想着屠龙的傻o太多，烦了...那时候还没有魔法，也没有智慧种公约，人在龙族面前跟虫子差不多。”
——
“多余的话也没时间说了。”ercida直视着benalidad的眼睛，“相信我，教会从来不是你们的敌人。”
“你现在说这些...有什么用啊...”benalidad的目光有些躲闪，“我都把它唤醒了...”
“国王才醉心于尘世的利益，神灵则钟情于救赎。”
这是ercida以前上宗教通识课的时候，没有打瞌睡、认真记住的寥寥几句话之一。
临死之前，我也能装一下好人...
她闭上了眼睛。
“我说，别随便就立这种生离死别的flag好不好。”
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。
这是...
她不敢相信地睁开了眼睛。
一道金色的流光划过天空，横插到两人与那只正在成型的巨兽之间，展开一道金色的壁障。原本黑色不可名状的阴影经由透明的障碍之后，变得不再刺眼，逐渐地有了自己的形体。
数根惨白色的藤条冲天而起，相互纠缠着，最终聚集成一朵花的形状。
而anexo则挥动三对金色的光翼，降落到ercida的身边。
“这...神术？！这不可能...”benalidad像见了鬼一样指着anexo说道。
“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，别随随便便怀疑一位大主教的能力啊。”anexo收拢光翼，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，“这是...”
“你怎么过来的？”ercida有些讶异。
“呃...我的锅。”anexo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，“中了吸血鬼的奸计就够丢脸了...我怎么好意思不来救我家的主教候补呢？”
“可这才过去十五分钟吧...你穿过了不归之路？”
benalidad回过神来，茫然地问道。
“哟嗬，这会不装傻了吗...”anexo正想说些什么，光幕外面的异变却吸引了她的注意。“没时间了，快跑！”
在那只怪物的面前，光幕仅仅撑了十秒就彻底碎裂。anexo不得不再度撑起一个屏障，挡在怪物的面前。
“anexo姐姐...”
ercida担忧地回望了一眼，正对上anexo凌厉的目光。
“走！你在这只会拖后腿！”
benalidad拉着ercida就向anexo来时的方向飞去。
“希望她能撑久一点...希望她能撑久一点...”
刚祈祷了两遍，benalidad就目瞪口呆地看到第二次撑起的屏障破碎，从边角处伸出的惨白色根须将anexo贯穿。
anexo彻底放弃了防御术式，艰难地扭过脖子，看了这边一眼。一个复杂的魔法阵在二人脚下成型，顷刻间亮起传送的光芒。
而anexo自己，则被随后涌上的根须给扎成了刺猬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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